作者 Hsu
你是否曾想像過自己正在天空中遨遊？或是在宇宙的某個星球上與黑武士進行光劍對決？如果有，那麼這部電影將告訴你跨越想像與現實的界線可能是什麼樣子。
我們如何認識這個世界？
自古以來有許多智者窮盡腦力去探討人類如何去認識世界。這個問題聽起來很無聊，但實際上卻是會影響一個人世界觀的深刻課題。舉個例子，一顆蘋果會什麼會是一顆蘋果呢？事實上，是因為我們「認為」這種有紅色外表、手掌大的物體叫做「蘋果」。換句話說，我們用「蘋果的框架」套用在某個特定物理世界的物質上，於是這個物質成為了我們認知的一顆蘋果。那麼這個蘋果的框架從何而來又是否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呢？為什麼這個物質會是套用到蘋果這個框架呢？人們在過去幾千年來努力思索這些問題的答案，但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一個共識。
之所以討論這個問題，其實是要指出我們認識的世界大部分都是我們人類自己建構出來的，換句話說，這個世界就是從我們的腦袋出發，藉由想像結合我們的感官經驗而形成的事物。然而不只我們的想像，我們的感官經驗有時也不是那麼可靠。像是，如果一根竹筷放在水裡，我們看到竹筷會是像右邊的樣子。然而，其實竹筷並沒有向我們眼睛所看到的那樣凹折，而還是直挺挺的。也就是說，視覺作為我們感官經驗的一種，有時也是不可靠的。那既然我們的想像跟感官經驗都有不可靠的時候，我們怎麼確認靠想像、歸納跟觀察所認識的世界，是百分之一百真實存在的呢？由此可知，虛構與現實之間的界線並非如我們以為的那麼絕對。
虛構對我們而言是什麼？
既然虛構與現實之間的界線是模糊的，那麼對我們來說那些東西我們會直覺性的說他是虛構的呢？就一般狀況來說，當人們覺得某些東西是假的時候，通常會跟他人求證他是否也和我們有相同的感官經驗，藉此來確認自己的感覺是否是真實的。舉例來說，假如我在路上看到一顆石頭，我通常會問和我同行的人是否也有看到一樣的石頭，如果有，我可能會認為這顆石頭是真的；如果沒有，我可能會會開始覺得這顆石頭是假的。由此可知，一個東西的虛構與否，很大的程度上取決於我們是否與他人共同擁有類似的感官經驗。當然，決定一個東西是否是虛構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在一篇文章裡不可能解釋的完），但與他人共同經驗到的世界卻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因素。
以上都只是想指明，如果我們去追問任何一個物理世界我們以為百分之一百真實的事物是否真實，問到最後都不會有人肯定他是完全真實的（如果對這個議題有興趣的讀者，歡迎閱讀下面補充書目）。在這個前提之下，我們再來討論這部電影，我們才能發現它有趣、創新與發人省思之處
跨越現實與虛構的界線，有何不可？
理解上述課題之後，我想一般人都會進而冒出一個疑問：既然我們以為的現實並不能百分之一百確認他的存在，而我們以為的虛構也無法百分之一百確認他不存在，那究竟我們如何去區分事物的真假呢？然而，我想提出的反問是：為什麼要去區分真的或假的呢？這部電影創造了一個夢和現實同時存在的世界，並邀請你一起體驗!
《盜夢偵探》講述一個精神研究團隊嘗試找回失竊迷你DM的故事。這個迷你DM可以讓人們進入他人的夢境，甚至可以混合不同人的夢境，最後更可以將夢境和現實世界合而為一。電影透過一個可以跨越夢境與現實的媒介「迷你DM」，想像出一個同時是夢與現實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有會走路的自由女神、有穿著西服的道士、有穿著漢服的聖母瑪麗亞，彷彿一切區分人類的種族、語言、宗教及地域都已不付存在，所有想要得到的東西都能輕易達成，只要你敢想。在這個世界裡沒有疆界，他同時是夢但也是現實，你能從中窺看最深處的自我，更能從中找到他人不願透漏的秘密。然而當進入這個世界的人們不斷訴說著難以理解的話語時，似乎也透漏著這個世界的瘋狂、失序與無意義。到底這樣的世界好不好呢？假如現實真的存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你會願意生活在那裏嗎？
夢想/現實；意識/淺意識
究竟夢是什麼？現實又是什麼？我認為這是這部電影想要探討的主要課題。首先，夢除了包含我們自己的奇思異想外，也包含我們想要但卻又無法在現實世界中實現的事物，那就是夢想。夢想是夢和現實的中介，他不像獨角獸或吸血鬼那類的虛構，但也一樣不存在於現實世界，因為他還沒實現。人們總是想要實現卻又無法達成，最後只能把它放置在我們的想像世界中，夢想進而成為我們夢中世界的重要成分。它成為了一個想忘但忘不了，想記但又不想記得的東西。電影透過警探粉川利美的視角，來詮釋人類在夢中世界用哪些方式去回味這些未能實現的寄望和遺憾－夢想。
另一方面，電影也對夢境有一番剖析，夢同時包含我們的意識與淺意識（我們沒有意識到的意識），目前大部分的心理學研究都認為潛意識其實佔據我們整體意識的大部分。我很喜歡一種比喻，就是我們的意識像是一道光，大腦像是一個大山洞，光照亮的地方是我們的意識，剩下黑暗的地方則是潛意識，沒照到不代表它不存在。而我們很多的祕密其實都藏在淺意識裡，人生中留下的遺憾、個人性格的形成甚或不可告人的秘密等都可能在淺意識裡找到蛛絲馬跡。盜夢偵探小辣椒透過進入夢境探究有煩惱者的潛意識，了解煩惱形成的根源，進而解決人們在現實中難以解決或面對的心理問題。目前人類對意識與潛意識的認識仍十分有限，但也因為如此，電影中什麼都有、五光十色、毫無邏輯的世界或許才更貼近我們自身對夢境的體驗。
缺乏理論的支撐，但不失為創新的嘗試
《盜夢偵探》是一部野心很大的電影，嘗試建構想像與現實同時並存的世界本身就是一大創舉，且那個世界的確很符合大部分人對夢境的直觀感受，投入其中時毫無違和感、毫無邏輯但又有著異常吸引力、物和物、人跟人之間毫無隔閡的同時並存…等，無怪乎這部電影會成為影史眾多經典之一。如果你也想要知道夢與現實同時存在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不妨花點時間去看看這部電影吧!
圖片來源:
- 盜夢偵探海報
維基百科: https://zh.wikipedia.org/wiki/File:Paprikaposter.jpg (擷取日期: 2021/4/26)
- 竹筷在水中圖
每日頭條: https://kknews.cc/zh-mo/news/kvqgler.html (擷取日期: 2021/4/26)
- 盜夢偵探劇照
國藝會線上誌: https://mag.ncafroc.org.tw/article_detail.html?id=297ef72270f3c0230171054e82ec0010 (擷取日期: 2021/4/26)
推薦書目及電影:
- (書) 朱立安．巴吉尼，《一把鑰匙，走進哲學》，台北：麥田，2008。第一章: 知識理論
- (電影) 克里斯多福·諾蘭，《全面啟動》，2010。